银行永续债补位，优先股“性价比”低遭集中赎回
一场席卷银行业的资本工具更替潮正在加速，优先股这一曾备受青睐的资本工具，如今正被多家银行密集赎回，而永续债则迅速补位成为新宠。
10月21日晚间，上海银行公告称，该行拟于2025年12月19日赎回2亿股优先股，每股面值100元，总规模200亿元。
这仅仅是近期银行密集赎回优先股的案例之一。进入10月以来，宁波银行、杭州银行先后发布公告表示，将赎回一批先前发行的优先股。
在利率下行和市场环境变化的背景下，银行正在积极调整资本结构，永续债凭借其成本优势和灵活性，正逐步取代优先股成为银行资本补充的新选择。
01 赎回潮起：多家银行密集赎回优先股
近期，银行业掀起一波优先股赎回浪潮。国有大行、股份制银行及城商行纷纷启动优先股赎回计划，部分银行单次赎回规模达百亿元级别。
除上海银行外，杭州银行于10月20日宣布，计划于2025年12月15日全额赎回2017年12月15日非公开发行的1亿股优先股，发行规模为100亿元。
宁波银行则计划于2025年11月7日赎回2018年11月份非公开发行的1亿股优先股，发行规模亦为100亿元。
国有大行也积极参与其中。中国银行已于2025年3月份完成全部境外优先股赎回；工商银行也在2025年9月份完成29亿美元优先股赎回。
这一系列赎回动作的背后，是银行业对资本成本优化的迫切需求。随着利率环境的变化，早年发行的高息优先股已成为银行资本成本的重要负担。
02 成本优化：银行赎回优先股的核心驱动力
银行密集赎回优先股，核心驱动力在于成本优化。2015年至2017年发行的优先股票面股息率普遍在5%至6.5%区间。
而在当前利率持续下行、净息差收窄的环境下，这类高息优先股对银行来说显得格外昂贵。
华源证券固收首席分析师廖志明指出：“2019年前发行的优先股股息率高达5.4%，而新发永续债的成本仅2%左右，赎回优先股能够节约银行的财务成本。”
在主动赎回优先股前，已有银行尝试通过下调优先股票面股息率来减轻负担。由于多数银行采用分阶段调整的票面股息率定价方式，今年以来，农业银行、浦发银行、光大银行、兴业银行在新的股息率调整期选择下调优先股股息率。
然而，即使调整过的优先股票面股息率位于3.60%—3.80%区间，仍高于同期永续债的发行利率。
例如，浦发银行“浦发优2”票面股息率由4.81%下调至3.80%，而该行于2025年6月发行的2025年第一期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票面利率仅为2.03%，成本优势明显。
03 工具更替：永续债崛起成为主流
自2019年以来，银行一级资本补充工具结构发生明显变化，优先股发行逐步减少，永续债成为“主流”。数据显示，2021年至今，未有银行新发优先股。
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银行发行永续债的热情高涨。Wind数据显示，截至2025年10月22日，共有存续银行优先股28只，存续规模为7011.50亿元。
而今年以来商业银行共发行永续债51只，规模合计6754亿元，高于去年同期的33只和5412亿元。
永续债的兴起与其多方面优势有关。光大证券研究所副所长、金融业首席分析师王一峰表示，与优先股相比，永续债的发行成本更低，审批程序也更为简洁，只需要金融监管总局审批，在税收成本上也有明显优势。
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首席专家、主任曾刚进一步指出，永续债的免税优势使其实际成本较优先股低约1-1.5个百分点，且发行机制更灵活，已获得保险、理财等机构投资者的广泛认可。
04 资本管理：银行资本充足率稳健下的精打细算
在资本充足率整体稳健的背景下，银行业依然积极优化资本结构，显示出资本管理的精细化趋势。
2025年二季度末，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5.58%，一级资本充足率为12.46%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10.93%，均较上季度末有所上升，行业整体资本水平稳健。
然而，纵观42家A股上市银行，一季度末，有28家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低于行业均值。其中，江苏银行、兰州银行、浙商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较低，分别为8.36%、8.37%和8.38%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银行对资本的管理更加精细。华源证券固收首席分析师廖志明表示，银行在资本管理方面要更加精细，对于高资本占用的业务，要提高资产回报率，大力发展资本消耗相对较低的中间业务。
资本管理直接影响着银行的资产摆布。从去年开始，一些银行加大了债券类资产的配置，在获取投资收益的同时，兼具免税、低风险、低资本消耗的优势。
05 未来展望：银行资本补充呈现多元化趋势
业内专家认为，优先股集中赎回正在重塑银行业资本管理的底层逻辑，对未来行业资本补充格局将产生深远影响。
曾刚表示，优先股集中赎回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：
一是资本工具加速多元化，银行将更倾向使用发行灵活、具备免税优势的永续债，同时积极探索转股型资本债等创新品种；
二是资本管理理念转型，从“规模扩张”转向“质量优先”，更注重资本使用效率与风险加权资产的优化。
三是行业监管与管理升级，监管部门或进一步完善资本工具规则，推动银行业从被动满足监管要求，转向主动开展资本管理。
未来，银行业资本补充将呈现“永续债为主、多元工具并举、内生增长为基”的新格局。
永续债将成为其他一级资本补充的首选工具，二级资本债将继续承担二级资本补充的主力角色。
此外，银行业除了借助外部资本工具之外，需更加重视内源性资本积累，通过提升ROE水平、优化利润留存比例、加强轻资本业务拓展来增强自我造血能力。
银行资本工具的更替换代远未结束。随着金融市场和监管环境的变迁，银行资本补充工具还将继续演进。
曾刚对此强调：“未来资本补充将更加注重成本与效率的平衡，资本管理将从工具选择向全面经营管理深度延伸。”
在净息差收窄的长期压力下，银行资本管理正从被动满足监管要求，转向主动追求效率与成本平衡的新阶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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